2010-02-17

最後的sakura

(來自 2008.04.10 傑森等等我)


我端起眼前的杯子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讓咖啡香鑽進腦子裡。

來東京第三天,才終於遇上好天氣。雖然還是冷風颼颼,但陽光也不吝嗇地灑在身上。結束了早上村田眾議員的拜會,我終於有了觀光的空檔和好心情,決定到新宿御苑一遊,撿拾櫻花季的尾巴。

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的盛開,以及東京這兩天的大風大雨,新宿御苑裡還綻放在枝頭的櫻花實在少得可憐,少得就像是大學裡的處女那樣的稀有。這樣的形容,絕不是為了歌頌處女情結,貞操絕對是錯誤的觀念,是男人發明以箝制女人的工具,應該徹底揚棄;這裡只不過是有感而發,不論是櫻花盛開或處女處男,都僅是自然界短暫的景象,終究有結束的時候。你也許心中嚮往,但總是可欲不可求,就像是這次來東京賞櫻一樣。

新宿御苑是德川家臣內藤家江戶宅邸舊址整建而成的公園。在非櫻花盛開的時節走在其中,各種品種與顏色的植物交錯疊置,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和諧感。陽光下無論日本人或外國人,在草地上隨處鋪張席子就地野餐,隱約可以想像櫻花滿枝頭時遍地人肉的盛況。

儘管東京花季已近尾聲,四周仍可看到拿著單眼相機的人,對著枝頭僅剩的櫻花專心地取景。其中有很多是日本老人,扛著專業的器材與角架,認真地捕捉這最後的美麗。在台灣,應該很少老人有這種閒情逸致,至少我在新宿御苑遇見的台灣歐吉桑和歐巴桑,都只會拍團體照,或者是對著飛過的鳥喊說「黑係烏鴉啦」,還「阿,阿」地學牠們叫兩聲,真有你們的。實在不知道有一天,當日本和台灣的老年人口都超過40%的時候,這兩個社會所呈現的風貌會有多大的差距。

離開新宿御苑,走在三丁目的街道上,大樓林立,人潮擁擠,感覺頗有紐約街頭的繁忙與疏離感;但一轉進巷弄內,實在又平價的商店,又頗有西門町行人徒步區的親切。

從抵達就開始訪問行程的我,終於有了旅人的心情。走進一家頗具日本風的「椿屋珈琲館」,服務生每來服務一次就鞠一個躬,煮咖啡的師傅還有證照掛在櫃臺前。但這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疲憊的旅人,這麼久以來終於可以嚐到一杯虹吸式日本咖啡。

於是我端起眼前的杯子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讓咖啡香鑽進腦子裡。一切,都美好了起來。

沒有留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