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對，對不對？

（改寫自 2008.01.16 傑森等等我）


有人說，班對不對，因為好兔不吃窩邊草。也有人說，班對當然對，總是肥水不落外人田。

不論對或者不對，事實總是擺在眼前：全世界已經找不到另一個班級，像1986年台大XX系那麼愛搞班對了。45個人考進來，不過同窗四年，算算竟生產了多達12對班對，平均每兩個人就有一個曾經熱愛著同學，超過畢業旅行的出席率。而這還不包括那些苦苦單戀卻沒能如願以償的癡情男女，假設當年他們都能成功，班對數量可能暴增到20對，那就差不多等於所有人都和同班同學愛過一場了。

能說什麼呢？只能說這班的同學們真的太喜歡彼此了。

不過也有幾位沒搞班對、堅持外銷的同學，覺得自己實在被這種風氣給污名化了。他們辯稱，12對班對只是帳面上計算起來的情形，真實的狀況並不是有24個人──而是19個人的組合。就是這一小撮人亂搞，讓他（她）們喪失不少追求人生幸福的機會，因為別系都以為這班的班規有什麼奇怪的規定，外人通通不得染指。

嚴格說，他們的辯稱並沒有錯，這也是這一班無論在該系或者該校都成為傳奇的原因。在大一那年所產生的6對「第一代班對」，有一半在大二開始前就已經「分解」了，但妙就妙在這些分解後的單細胞，一部份還會相互重組，另一部份則向外發展，去找還沒納入組合過的單細胞，產生新的結合。而這些「第二代班對」到了大三，有些又還會再次分裂，重新進行相互重組或吸收新細胞的循環工程。

就靠著這種「近親繁殖」模式，不但拉進來的人越來越多，在沒有新人加入時，也依然可以產生新的組合。所以這班同學對於如今影劇版上的男女明星戀愛樹狀圖的表達模式，其實都十分熟悉，因為他們課餘時也是這樣畫著同學的樹狀圖，共同研究清楚現在誰和誰在一起，誰和誰已是過去式，以免見到了人說錯話。

每個學期開學的第一天，通常他們見面所問候的，不是「這個寒暑假過得怎樣啊？」，而是「現在有哪些班對啊？」

如果校史有在關心這種事，這一班的確永垂不朽。

到了大四，細胞逐漸分裂，但沒再繼續重組或有新的產出，以致畢業時全班殘存的班對僅剩下三組。其中一組，在男生當兵時兵變；真正修成正果的兩組人馬，雖然很難得都是大一時的第一代班對，但其中一對後來也離了婚。

所以說，你問搞班對到底對不對？這真的是很難說的上來。班對讓全班熱情洋溢，也許有些舊戀人還可以交換筆記，或者前後期男友可以一起打球，搞不好可以相互諮商也不一定。但班對也讓人坐立難安，有人突然間就從人群中消失，因為看到之前的戀人和同學在一起實在太尷尬了；更多的是從同學變情人又變成仇人，搞得在旁邊原本事不關己的其他人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才好，終於被班上這些分分合合難以捉摸的關係變化弄到發瘋的，也大有人在。

無論喜歡或不喜歡班對的人，最終的結論是：太多的班對讓同學會的舉辦困難重重。因為很多人帶著老公或太太來同學會，覺得總是很難一一介紹同學，又怕伴侶會從某些靜靜微笑卻專注凝視的同學眼中，讀出些什麼。

至於那些不搞班對的可以坦蕩蕩出席同學會的人，則是覺得同學會實在太有意思，因為光是聊著過去的班對分分合合，就足夠令人對大學生涯回味無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