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的「定義」

（來自 2006.02.28 傑森等等我）


「在一間屋子裡有100個人，請問：同時有5個人都在今天生日的機率是多少？」

這本來應該是初中數學月考的題目，但我和老婆卻在京華城頂樓這家知名的牛排屋中認真地計算了起來。

事情是這樣的：前兩天為了花掉一張一千元的折價券，和慶祝美國牛肉重新開放進口，老婆帶我興致勃勃地到她最欣賞的一家牛排屋吃午餐。這是一家國際知名的頂級西餐廳，裝潢高雅氣派，牛排鮮嫩多汁，配菜更是口味獨特。

每次來這裡，老婆的心情都會high到高點，而我則是又可以多過幾天的好日子。

我們點的是最簡單的牛排薄切，但那已經足夠讓我們飽到明天早上。服務生送上無限暢飲的氣泡甜酒，輕快地旋轉著沙拉碗淋入醬汁，師傅熟練地切下七分熟的牛排薄片裝盤，我和老婆在桌邊滿意地微笑。

「Happy Birthday to You! Happy Birthday to You! Happy Birthday from XXX! Happy Birthday to You! 生日快樂！！！」

幽雅的背景音樂聲中突然爆出了生日快樂歌，讓專心用餐中的我們嚇了一跳。四個服務生排成一排唱著歌，走向後方的某一桌客人，端上為壽星特別準備的蛋糕，鼓動著歡樂的氣氛。熟練而整齊的動作，顯然這種戲碼是他們專業訓練的一個重要部份。

有人過生日，不關我們的事。老婆和我低頭繼續享用著美食，今天的牛排不會太生，沾上特調的芥末醬真是美味。但這時候…

「Happy Birthday to You! Happy Birthday to You! Happy...」

又一位過生日的客人。今天真是一個適合出生的好日子。

「壽星來這裡就有蛋糕喔？」我有點好奇。

「對啊，好貼心喔！下次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再來好不好？」

好啊，哪有什麼不好？我心裡想：反正送花也不會比吃牛排便宜。我和老婆討論著下次來這裡可以點一些不一樣的口味，也許是當日主廚特餐，也許乾脆來一客份量特大的海陸雙拼…

「Happy Birthday to You! Happy Birthday to You!...」

又來了！而且還是一連兩個。我們再度聽了兩遍生日快樂歌。是怎樣？有人規定生日的人一定要來這裡吃牛排嗎？

後來當第五次生日快樂歌聲響起時，我和老婆再也忍不住了。這裡不過百來個客人就有五個今天過生日，實在離譜。我叫住了我們這桌的服務生：

「請問一下，小姐，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人生日就會送蛋糕？」

「對呀，先生。只要您在訂位時告訴我們一聲，我們就會為您準備個人的特製生日蛋糕喔。」

「所以，今天就有五個客人過生日。會不會多了點？」

「嗯...我不知道耶，有客人說要來慶生，我們就會準備蛋糕...」

「那，如果我說今天我生日，你們怎麼知道我真的是今天生日？」

「這個喔…先生，」服務生做了一個很為難的表情：「這是要看客人自己的定義啦…」

定義？生日還可以自己定義？我和老婆聽得笑了出來，這服務生真可愛。

服務生有點慌地繼續解釋：「我是說，如果客人說今天他生日，我們也不會要他證明啦...那，先生你今天有要過生日嗎？」

哈哈，你是不是想乾脆用蛋糕來交換我不要繼續問？我和老婆笑得更開心了。

「嗯，我們討論一下再通知你好了。」

服務生趕緊跑開了，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。她可能寧願去唱第六次生日快樂歌，也不願意繼續回答我的問題。

也許是因為這家店的價位實在高檔，所以有足夠的本錢容許客人佔點小便宜，用冒充壽星的方式混一個生日蛋糕吧！這實在也不失為是一個攏絡人心的好主意。只不過像我們這樣循規蹈矩的客人，因為臉皮實在薄，所以只能看著別人吃蛋糕，而自己只聽到滿屋子的生日快樂歌和關於生日的謊言。

不過因為牛排實在很好吃，被生日快樂歌疲勞轟炸五次的不愉快很快就被遺忘了。

最後，基於肚子實在太飽，我和老婆「決定」今天兩個人都不過生日。只不過我們很認真地牢記著：下一次去這家牛排屋時，一定要先想好生日的「定義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