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屋盡是小綠綠

（來自 2007.10.11 傑森等等我）


這篇文章，紀念他和「小學生」之間奇怪的緣分。

「小學生」是他初中與高中時，在校刊社認識的朋友。在他眼中，是一個傳奇性的女生。文采洋溢，性格灑脫。兩個人在畢業後仍然保持聯絡，直到他出國唸書才中斷。後來，又陰錯陽差地在網路上相逢，透過部落格的往往相連。

小學生的部分先講到這裡。先談滿屋子的小綠綠。

他高中念的是私立學校，所以他的生活原本和小綠綠們是絕緣的。雖然是間很有名氣的私立高中，但是還沒聽說過這所學校裡有男生和小綠綠們約會過的。這是大自然食物鏈的分配原則，很難打破，好像也不應該隨便打破。

但是到了大學，情況就不一樣了，他生活的周遭，開始充斥著小綠綠的影子。原因是這個班級，聯考進來的新生45個，全台灣各地所有名校的畢業生，都平均地以每校一到三人的方式很自制地分配著……好吧，有紅樓的那間多一點，五個不得了；但是小綠綠那幫人，居然就佔掉其中23個名額，超過全班的半數，女生的七成。

這個系簡直像是為了她們開的一樣。他覺得。

往好的方面想，這時候他隨便在班上交個女朋友，中獎小綠綠的機率也超過七成，雖然，他們應該不會穿著綠油油的衣服來約會了。但是另一方面，那種大軍壓境的侵襲感也太強了，強到讓人暈頭轉向。

就像有體育課的那天，他發現班上很多人都穿同一款式的體育服來上課，因此就問了旁邊一位女生說：「為什麼我沒有被發到體育服？」

那個女生，當然是個小綠綠，楞了一秒，開始狂笑了起來：「這是我們高中的體育服啦！你想穿喔？啊哈哈哈～～～」

他這時仔細一看，才注意到這款體育服真的是綠色系的，而且有穿的都是女生，都是小綠綠的子民。

那天他成為這班新生當中最好笑的人，嘲笑他的還包括那五個紅樓畢業的男生。

「他馬的，我怎麼會知道？」他心中這樣OS，實在有怨難申。

小綠綠聯盟太堅強了。強到四周的話題都是她們的話題，她們的班級排序、她們校歌校規、她們的校長校友、她們的校刊校花、還有儀隊樂隊。他雖然沒有考進小綠綠，但也注定對小綠綠無法無知。

有一天當大家在聚餐的時候，他終於決定宣告一件事。

「其實，我也認識一個女生，念妳們學校。」

「喔，快說！是誰？」在座的女生小綠綠們，顯然對這個自己人都充滿著高度興趣，特別是，這樣又可以繼續延續有關小綠綠的話題。

他說出了那個女生的名字，居然沒有人認得。這其實也不奇怪，他解釋著，那個女生是轉學生，高二結束後才插班進去的。

「那她在你們學校應該是功課很好喔？」

「嗯，並沒有。她算是我的學姐，我初三的時候她高一念自然組，我高一的時候她又念一次高一，但轉到社會組。後來在快升高三的時候，」他有點故意拉高音調：「她因為在『我們學校』快被留級，才去考上『妳們學校』的。」

「什麼？」「不可能！你虎爛！」「太離譜了！不要理他，一定是騙人的。」此起彼落，小綠綠們拋棄了平時的優雅，以誇張的語調集體叫嚷著。（這是擊攘歌的由來嗎？）

他心裡超得意，完全可以想像小綠綠們心中的震撼。當年他媽媽說「有一個女生打電話來，要我轉告你她考上了北一女」時，他也完全摸不著頭腦，一直想著自己到底在哪裡有認識一個國三女生。

「我沒騙妳們，」他乘勝追擊：「她現在念○○大學，不信妳們去查。」

後來，其中一個小綠綠終於想起，高中時確實曾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，從一間長得像倉庫的私立高中轉學過來，這才讓其他人沒有辦法繼續指責，他所說的是個謊言。

那頓飯他吃的很爽，小綠綠們則看得出來都很沮喪。

那個女生，就是「小學生」，他心目中的傳奇。

小學生的傳奇，並沒有廣為人知。但是在他的心中，以及那晚一起吃飯的小綠綠們的心中，這則傳奇永垂不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