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，生活，非旅行

（來自 2008.04.16 傑森等等我）


停留在東京，應該很有旅行的感覺，但是沒有。


如果是旅行，應該會想在短暫的停留中不停的拍照，但是沒有。因為沒有那種「此生不會再出現此地」的激動感。也許下禮拜，或明天，就會不小心又經過此處也不一定。拿著相機的手，也就因此懶得舉起來。

如果是旅行，吃起美食應該會不計成本，但是沒有。東京物價太高，如果要呆上一個多月，最好精打細算，每天在超市、日式速食連鎖店、便當店裡尋找便宜又大碗的料理，腦子裡不停地做著「除以10，乘以3」的算術，而且家裡最好準備幾碗泡麵。路邊的「名物」，看看就好，看多了就沒那麼希罕了。

如果是旅行，每天應該不會想太早回到旅館，會想用雙腳盡可能在有限時間裡，踏遍更多的土地，但是沒有。要是真的用旅行的節奏在一個城市過上一個月，可能會提早出現倦怠和思鄉的情緒吧！其實也沒有什麼是非要今天看到不可的景點。累了，就回公寓泡個澡，呆在房裡聽音樂看書都好。儘管那間公寓一點也不像台北的家，但仍是會讓你想把所有衣服從行李箱中拿出來、整齊地放在櫃子裡的窩。

最重要的，如果是旅行，應該不用作那麼多訪問和研究，不用在出門前忙著K資料。這麼努力，研究完應該要獲頒個證書什麼的，但是也沒有；最後的產品，最多也不過是一份被存檔核銷的報告罷了。

唯一和旅行相同的，是總是在咖啡館裡消磨時間。

好的咖啡，對的音樂，讓東京的時間過得比想像中更快。日本咖啡的漢字寫成「珈琲」，很多寫著這兩個字的店，是歐吉桑和歐巴桑開的，自己顧店自己煮咖啡，店的外表不起眼，但比起西式的連鎖咖啡輕食店有著更多的溫暖和老派情調。虹吸式咖啡器煮出來的咖啡溫潤順口，不像義式咖啡讓人心跳加速的濃烈，也沒有打奶泡的吵雜聲響。

此刻在新宿，一家隱身在巷弄內2樓的咖啡館，輕爵士瀰漫在午後的悠閒中。老闆花白的頭髮，60歲應該有吧？不煮咖啡的時候，就戴起老花眼鏡專心看書，偶而想起來，會記得來幫我把水杯倒滿。除了角落的另外一桌客人，只有我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，看著新宿街頭匆忙的行人，覺得悠閒的自己比他們幸福。

就是因為出門在外，才能泡咖啡館泡得這麼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吧！管他究竟是旅行，還是生活；每一個城市，都會有一個屬於你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