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most 40 （一）

（來自 2007.06.09 傑森等等我）


想寫一篇流水帳來紀念起起伏伏的這幾天。那些對於別人生活點滴毫無興趣的朋友，只能先在此說聲抱歉，因為以下的內容，都只是一個將近40歲的男人的毫不有趣的生活屁事。

話說星期五那天是我第39個生日。據說（可是到底是誰說的呢？）傳統上「男不過九，女不過十」，所以我應該在39歲這一年簡單地過40歲的生日，然後明年真的40歲的時候才辦個大壽之類的。事情一跟傳統有關，就複雜的不得了，也沒有一本國民生活須知明白地解釋一下該怎麼處理這些麻煩事。但大家居然也都理所當然地這樣處理著，真是很奇妙的慣性，就像五隻猴子在籠子裡那個故事一樣。

上個星期老婆很體貼地問我生日想得到什麼，我說此生有妳我已經什麼都不缺了，但她顯然不這麼想。她認為我應該還缺一套西裝、或一條領帶之類的，男人30條領帶怎麼夠用呢？更重要的是這樣才有理由去逛百貨公司。我說倒是有一個心願一直沒達成我很遺憾，那就是請妳在KTV唱歌給我聽。她疑惑地問你真的想要在生日的時候被虐待嗎？我說也不是我只是想來一點不一樣的被虐待的方式罷了。

最後她終於答應要在生日那天唱10首歌來震撼一下我的身心靈，並驗證我內心是一個潛在被虐待狂的事實。我就說好啊那約妳姐和姐夫一起去，她說我姐唱歌比我還可怕喲。我嘴上說沒關係，心裡想對啊我就是想知道老天爺究竟對妳們家做了些什麼。

所以一整個星期我都很期待生日這一天的來到，即使天天都下大雨。

但沒想到就在星期三，悲慘的事發生了。下午在辦公室裡，就覺得身體很不對勁，簡單的說，我的腸胃在罷工，中午為離職同事送行的午宴中所吃的食物，好像完全不會消化。整個下午我都在辦公室裡繞圈圈，希望促進新陳代謝，不過顯然沒有效果。終於在晚上七點開完會後我把它們全部吐了出來。

吐完之後，整個人果然是虛弱得不得了，快40的人當然對自己的身體有所瞭解，這絕對是感冒的症狀，我馬上請同事載我去診所掛號。沒錯，診所。小病不要去大醫院，這是做為健保卡民的基本道德。

一個人在診所的走廊上等著醫生傳喚，真的是很寂寞的一件事。醫生門上那個會亮的掛號數字，好像十幾分鐘了沒有在動。真是的，是那個病人這麼沒有道德，霸佔醫生這麼久？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危及台灣醫生世界第一的看診效率嗎？真是沒有公德心，阻礙國家的進步。

我持續反胃，微微發燒，並意識到冷氣吹來讓我的身體更加衰弱。實在很想去抗議冷氣可不可以不要開這麼強，但想想診所的冷氣強度本來就是為了護士小姐的舒適感而設定的，關病人什麼事呢？因此也並沒有真的去自討沒趣，以免得罪了護士小姐。在此要提醒各位男性同胞，一般護士小姐的個性和日本R片裡面的那些可是完全不一樣的，千萬不要有所誤判。

終於看診完畢走出診所。花了快一個小時，我早已經頭昏眼花神智不清，只想回家對老婆訴苦。在車上我忍不住想，現在還不到40歲偶而生個病就這麼難過，那80歲生病成為一種常態時，該有多難熬？未來，我會準備好要去迎接那樣的生活了嗎？

問題是：準備有用嗎？

回到家，簡單向老婆簡報我的病情，吃完第一包藥後立刻跳上床。當病人的時候，需求真的比平常卑微許多，不用飽餐一頓，不用洗頭洗澡，不用上網檢查email，不用和老婆話家常。只要一包醫生開的藥，一張床，心裡就有活下去的勇氣。

睡了一覺半夜起來，哇！真有效，居然退燒了，腦袋裡的膨脹感也不見了，身體雖然還是很虛弱，但已經沒有在診所時那種半死人的感覺。而且老婆就睡在旁邊，不離不棄令人感動。我起身去浴室梳洗滿身臭汗，有一種應該會安全過關的欣慰感。

只是沒想到，我們家的苦難並沒有結束。半夜三點，老婆從床上爬起來，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了起來。

（還沒完，請看下一篇）